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こんな仆なら,死ねばいいのに

その見えない刃で私お殺して

双黑 太中 【萤火之森】

太宰先生生贺


请相信我真的HE


BGM:路地裏ユニバース


请答应我搭配这首歌看好吗?







说来奇怪,太宰治从不认为自己会有这样的经历,至少在孩童时代他从不认为自己会遇上真正意义上的妖怪,那些孩子口中的妖精或者会吃人的怪物在稍显异类的他的眼中看来就是一种无稽之谈。

“太宰先生从小时候开始就是一个不合群的人了吗?”中岛敦咬着八桥饼这么问。

太宰治脸上依旧挂着那种让人摸不清看不明的笑脸点点头说是啊。

 

他迷路了。在森林里,这也促成了他们的初次邂逅。一点都不浪漫的,甚至有些滑稽的初次相遇。

太宰治说实话是因为大人都说那里很危险所以不要进去才来的,他有一点自杀倾向,也就一点,不过孩子的好奇心加上这么一点点倾向也就足够太宰治来到森林里了。

中原中也站在那里,身上披着一件外套里面一件衬衫被雅得有些皱巴巴的,就站在那绿色葱郁的地方直直的看着他,眼神就像是看见一个什么天大的笑话那般,然后中原中也笑了,他说“哟,傻小子,真狼狈。”

那时候的太宰治第一眼看见中原中也原以为自己会得救,还觉得有那么一点遗憾,怎么就友人会在这种地方呢?但是实际上他自己也没有这个资格说别人,那个人比自己高出大约一个头,带着一顶黑色的帽子眼睛湛蓝湛蓝的,橘色的头发乱糟糟的翘在那里,高傲极了。然后太宰治在即将,难得的像个孩子似得哭出来之前,狠狠的把眼泪憋回去然后飞起就是一脚。

中原中也也似乎是料想到了这样的事情吧,他侧过身去向后一仰,年幼的太宰治就那样摔在地上。

太宰治爬起来回过头去看那个男人,心里狠狠的骂他然后又一次不服输的爬起来向他扑过去。中原中也这次没躲,只是随手掰断了一根树枝,太宰治甚至觉得他看见了他手指上的指甲的黑色的残影,那根树枝的敲在太宰治那天然卷的头发上应声断成两节。

他似乎是听见了那人的咂嘴声,然后等他再一次睁开双眼去看对方的时候那双确确实实涂着黑色指甲油的手握着另一根树枝伸过来。

“赶紧出去吧,这里不是你该在的地方。”

他挺想说我不要,我想再这的那棵树上吊起来自杀,但是看了看那双闪着星光的眼睛,他又把话顺着口水和鼻涕一块咽下去。

走在路上的时候,太宰治转过头去看那个实际上和自己身高并没有差太多的男人,想到这真像是一场约会,只是没了些情趣。他又低头看看自己手里的那一截木棍,上边还有着刚刚抽芽的叶子,不合时宜的在这个时候长在了这一根东西上边,还来不及长成一片阴影就被连着家一块掰下来。这其实都不是重点,太宰治顺着咖啡色的树枝一路向右,一直看到了那只黑色指甲油的手,隐隐的觉得,自己大概是碰不得这个人。

“你是妖怪吗?”太宰治走下阶梯头也不回的叼着嘴里的狗尾巴草这么含糊不清问,他迈开步子就这么往前走就好像自己刚才的问题根本就没有人在听那样。

“哈,这和我问你是不是人类一样可笑。”

太宰治当时确实是讨厌那个湛蓝色眸子的人,但是又不可置信的觉得不管他说什么都是可以相信的,从心底里溢出的那种信任感是无可代替的。他双手背在脑后无忧无虑的一路走回家,路上也没有人来迎接自己,知道他走回了家才发现晚饭已经做好了,所有人都围坐在桌子前等着自己入席,没有人抱怨他会来的太晚,也没有人责问这个孩子去了哪里,只是安静的等待着。

或许还是那个家伙比较好玩一些。

太宰治打定了主意明天也要去找他。

 

“太宰先生你现在,是一个摄影师吧。”

“是哦,敦君,所以作为实习新闻记者的你才回来找我的吧。”

“……”中岛敦没有应声,只是坐在花坛边缘摆弄着自己手里的那个相机。

 

“都说了这里不是你来的地方。”

“但是你在这里等我了啊!”太宰治第二天拎着两根冰棍来到森林前,手上多了张创可贴,石制的鸟居被太阳晒得发烫,明晃晃的让太宰治有些眼前发晕,他和那个妖怪你来我往的说上几句之后就从塑料袋里掏出一根冰棍来扔给对方。

不出意外的,那个人,暂时这么称呼他吧,拆开了塑料的包装就塞进了嘴里然后没过几秒就吐了出来。

“好吃吗?芥末味的。”

那个人拾起手边的石子向自己扔过来,毫不犹豫的精确的砸中了自己的脑袋,而后他又看了看那人捂着脑袋的手,想大概是不小心划到了吧。

“回去吧臭小鬼。”

“太宰治。”

他看见那人回过头来,黑色的外套被风吹起来,阳光就这么隐隐约约的透过他的身体倒映在自己的眼睛里,地面上的影子被拉长,又被阶梯曲折成几节。太宰治看见那他翕动着嘴唇说出几个音节。

“中原中也。”他说,“我叫中原中也,是一个妖怪。”他双手环胸,看上去伟大的不得了,然后又一次说,“回去吧臭小鬼。”

或许是一个有中二病的妖怪。

太宰治想着踩着他那双黑色的小皮鞋走过去堪堪擦过中原中也的身边,抬手一撩拿着中原中也那顶黑色的小礼帽毫不畏惧的往森林里走。

大概是懒得和孩子计较吧,中原中也一言不发的跟在太宰治的身后,就好像太宰治才是那个居住在森林里的妖怪那般,他笔笔直的往前走,路过小河就把皮鞋脱下来把两只脚丫伸进河里去踢水玩。中原中也就站在他身后一米左右的地方看着他。

“你不来吗?”

“我觉得我看见了两条好不容易入水的青花鱼。”中原中也靠在树干上双手环胸,橘色的短发垂在眼前弯出一个弧度。

“哦,我忘了蛞蝓不能入水的。”

这次的太宰治学乖了,他刚说完就扑通一声跑到河中央去,脚下的鹅卵石闪闪发光带着点凉意直冲大脑。他不出意外的听见了石子落水的声音。噗的一声就像是泄了气的气球一样掉进水里。

“哦!莫非蛞蝓你连打水漂都不会吗?”太宰治终于像是一个真正的孩子那样笑起来,他弯下腰卷起已经湿透了的裤腿从河里捡起一块石子随手一抛就打出一片水花。石子一下下砸在河面上带出一片涟漪最后沉在不远处,透明的河水四溅而起,夏日的阳光折射出河岸边的绿色,闪着金色的光芒又一次的回到水面之下。

“只不过是会打水漂就觉得了不起了吗青花鱼。”中原中也蹬掉了自己的那双鞋子卷起裤腿,又把衬衣的长袖挽到不会被自己弄湿的高度,站到冰凉的河水里,肩膀上的外衣被留在了枝桠上,现在他只剩下一件白色的衬衫和一条黑色的西装裤。

现在把他的衬衣弄湿大概会很有趣吧。

太宰治是那么想的也是那么做的,他就站在距离中原中也一米远的地方弯下腰去用手鞠了一捧水猛地从河面下抬起,水花划出好看的弧度系数落在了中原中也橘色的头发上,蓝色的眼睛里以及那件薄薄的白衬衣上。

玩够了的两个男孩子也就这样躺在树荫下,太宰治暂时把中原中也想成和自己差不多大小的孩子,他强烈的希望是这样的,他闭上眼睛看见自己眼睑下面的光线,逐渐的在夏日的午后失去意识。

 

“哈……太宰先生也会做这种事情吗。”

“不会哦。”

“那我就当是一条青花鱼跃出水面了吧。”

 

太宰治在那里停留的时间并不久,奇怪的是他们之间并不互相触碰却依旧打打闹闹两个人几乎都是带着伤向对方道别的,太宰的一部分伤口还是他自己弄出来的,大概是这个原因,中原中也总是尽量少的打自己而是能躲就躲。他们之间的结束语总是用着那句明天再也不要来,就连最后那一天都不例外。

太宰治又一次拎着两根冰棍来到中原中也的面前,他没有再掀起中也的礼帽而是好好地将那根冰棍递过去,中也倒也是没有怀疑的,毫不在意即将入秋的天气将那根东西塞进了嘴里。

“芒果味的?”

“因为看着和蛞蝓很像。”

中原白了那个小孩子一眼,将那根冰凉的东西叼在嘴里慌慌张张的在自己身上摸来摸去还不忘吸溜几口即将滑落的果汁。

太宰治就看着那个人跳上跳下的找什么,橘黄色的发丝弹了几下却还是翘在帽檐边,最后中原中也总算是从自己外套的内侧袋里摸出了什么。那是一块石头,很漂亮的石头。大人或许叫它绿宝石吧。

中也毫不在乎的将那块石头远远地抛给自己然后念叨着别再来这里骚扰我了,就迎着夕阳重新走进那个鸟居。

他大声的喊中原中也,问他要不要和他一起走黄泉路,中原中也头也不回的摆摆手,除非世界毁灭。

太宰治总觉得那鸟居大概就是分别两个世界的一扇门吧,走过那扇门他就还是一个孩子,从那扇门里出来他就是那个整天挂着意味不明的笑容的太宰治。

这是一个仅限于夏天的故事。

 

“我觉得太宰先生你去当作家更好。”

“哦?我也这么觉得呢,如此帅气的作家不多见吧!”

中岛敦斜过眼去,看见了太宰治那件米黄色风衣下面的绿宝石,圆润却透着风霜的味道。

大概是一个好故事吧,他从心底这么祈祷着。

 

太宰治的家庭说不上支离破碎,但是绝不是一个美满的家庭,他们家中维持着的只是虚假的一层波纱一般的关系,互相之间没有一句真心话,就连平日里愉快的玩笑都能变成针锋相对的战场。太宰治可以说的上是在这场战争中幸存的孤儿,不谙世事的年级就已经承受了各式各样的灾难,见识了人间冷淡唯独不知道暖是什么意思。他躺在被子里睁开那双眼睛看着天花板,那上面的纹路就好像是一张扭曲的脸,一双眼睛瞪大了,一圈一圈的把人吸进去一样,太宰治没有控诉过自己的不幸也从没有向外透露过自己的苦难,一个不像孩子的孩子勉强装出一副孩子的样子去和真正的孩子,暗地里观察着真正的幼儿应该做什么,真正的人类应该做什么。他并不会问自己是谁,自己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这不是他需要思考的问题,至于他要去哪里太宰治还是决定好了的,他不想去天堂,他只想去地狱,说不定那里的烈火能让他知道什么才是人间冷暖吧。

回头的时候,太宰治猛然发现他依然迷失了自己。在不知名的岔路上越走越远,一往直前的走下去有时候不能被叫做勇者而是一个单纯的懦夫。

“嚯,所以你就敢带着伤口来见我吗?”中原中也活像个孩子王,升上了初中的太宰治这么想,那人坐在台阶上,头顶的帽子被他搁在了自己的双膝上,两只脚一晃一晃的翘在那。

石阶上一定很热。太宰治想,然后他坐了下来。

“没有什么好玩的事情吗?”太宰治低着头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睛,厚实的绷带一层一层的缠在那里,遮住了他的一只眼睛但是盖不住他的心眼,该看见的东西还是一清二楚,不该见的东西也明晃晃的向他招手。

中原中也两三下跳到地上,脚下踩着刚冒出头的嫩芽弯下腰去凑近了太宰治,后者吓得直接翻倒在阶梯上,脑袋就这么氪在了石柱上。

“我是个妖怪。”中原叹了口气,肩膀上的外套迎风飘起来,和上一次分别的时候像极了,只是这次太宰治看清楚了中原中也有那么一点无奈的表情,“我没办法踏出这个森林。”

中原中也并不是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妖怪的,当然也没有什么惊世骇俗的故事,太宰治捂着脑袋眼角含泪的看着这个不知年龄的人盘腿坐在地上,那截小腿还有些水珠,大概是热的。太宰治莫名的觉得中原中也绝对是在等着自己去河里玩。他们两个都是孩子,一个是终于能够做回孩子的孩子,一个是想要变成孩子的大人。

“我是被扔在这里的。”中原中也说这话的时候直直的看着太宰治的眼睛,不带一丝犹豫,就好像这件事情一点都没有不幸他对这件事情也没有任何的感情,只是在陈述这样一个事实罢了。中原中也的眼睛是蓝色的,比天空还要好看,太宰治也盯着中原中也等着后文,但是那个讲故事的人却一句话不说只是勾着嘴角。

“没了?”

“没了。”

“那还不如答应我去殉情。”

“哈,你可真是坚持不懈。”中原中也嗤的一声笑出来,笑脸在阳光底下闪闪发亮。

觉得自己被骗了的太宰治一股脑的冲过去,中原中也吓得一个激灵居然在原地没动。

太宰治自然是没有刹住车的,他朝着边上摔过去,摔得鼻青脸肿狼狈极了,然后他爬起来又一次向着中原冲过去,通刚才一样的,趴在了距离中原不远处的地上。

“……我不能碰你吧。”

“是啊。”中也回答,他也噗的一声倒在地上,那件外套被他压在身下,戴在头上没多久的帽子咕噜噜的滚远了,“是啊……”

我绝不能碰他。

“绝对不要碰我哦。”

“谁要碰一只蛞蝓啊!”太宰治趴在地上闷闷地说,回家是免不了被大人关心了,那种恶心的嘴脸是又要印在自己视网膜里了。

“哼,今天晚上我们准备吃青鲭。”

哦,你们。是你们,太宰治想。他绝不会留下来的,绝对不会。只是在那之前,他想知道那双眼睛里面倒映出的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世界。

 

“我记得,青鲭有毒吧?”中岛敦朝着不远处的人招手,那是他们报社的撰稿者之一,“不过妖怪吃了也不要紧吧。”

“谁知道呢——”太宰治冒出一个愉快的尾音整了整自己的领子,“敦君啊,你觉得一个人变成山神有可能吗?”

“至少中原中也先生变成妖怪了吧。”

太宰治没有回话,只是低头看着自己脚尖那双锃亮的皮鞋。

 

是啊,人是没有办法变成妖怪的。当然也是没有办法变成山神的。

 

当太宰治看见中也的时候那个人丢了他的外套和帽子躺在河里,只露出那个高挺的鼻梁,剩下的全部浸在水里,夏日的河水冰的吓人。太宰治三两下脱掉鞋子和新到的制服下水去,也不管自己身上到处贴着创可贴绑着绷带,他手舞足蹈半天也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办,最后还是去岸边重新找回了自己的制服套在自己的手臂上试图去碰中也,到了真的要碰到的时候又一下缩回手去。

“我怎么记得你不是这么胆小的人。”

中原中也睁开眼睛去看太宰治,那头卷发因为夏天的热度贴在了他的脸颊上,汗液顺着河里冰凉的水珠一块滑下来浸湿了那件新的衬衫。

“你是去打架了吗?”

“是啊。”中原中也坐起来,一只脚竖着,半个身子仍然在水里,“臭小子,谁带你进来的。”

“……”太宰治咽了咽口水,没说中也你这样有点性感也没说是一反木棉带自己进来的,“你会着凉的。”他把自己脱下来的衬衫拧成一股甩到了中也的脸上。

“喂你故意的吧!”

两个人打闹起来,掀起一阵水花就如同那天第一次踩在河里一样,水珠四溅,像是钻石一样,每一个角度都反射着一种快乐,他们无疑是开心的,把所有的烦恼都留在对方不在的时间里用一切相见的时光来纪念那些他们错过的,不能遇见的以及即将分别的日子。

“再过两天就是七夕了吗。”他们闹够了,太宰治先败下阵来,只是因为他觉得自己的伤口有点裂开了。他还不是能够精明算计的大人,知道认输,知道自己并不是那么希望和中原中也打上一天的架,而更愿意和他享受一段安详的时光。太宰治坐在岸边看着中原中也,橘色的发丝里搀着点水湿漉漉的滴在他的裤腿上。

“你不许再来。”中原中也头也不抬,就动了动膝盖,一连串冰水就被甩到了好不容易干了的太宰治的脸上去。

“你说不来我就不来的话多没面子。”太宰治顿了顿问他“你要和我殉情吗?”

那时候的太宰治还是一个孩子,终究是把自己的真心话全部说出来了。他和中原中也的关系决说不上好,他们两个整天打打闹闹谁都觉得对方不符合他表面上的年龄,如果换成现在的太宰治大概会选择把他的帽子给摘下来扔进水里吧。

毕竟这个太宰治不是那个太宰治,那时候的他还不知道怎么安慰人,也并不能真正意义上的看清楚一个人。

 

“每一个人成长都是要时间的。”

“就像你现在这样游手好闲整天想着怎么自杀吗!”国木田拿着他的笔记本使劲的想要拍太宰治的脑袋,后者一歪头就躲过去了,顺势躺在了中岛敦的腿上,阳光直射,他几乎睁不开眼,然后阴影就罩上来了,是国木田,“起来,去工作了。”

 

太宰治真的没有来。

中原中也手里拿着面具,黑色的指甲油反着火光,篝火已经被点燃了,照亮了大半个森林,他不是妖怪,他也不是人,总有一天会真的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他只是一个弃婴,被山神大人捡到和森林里的妖怪从小玩到大。

身边路过的孩子都带着尾巴,狐狸,狗,兔子,什么都有,唯独他一个人没有需要藏起来的尾巴,却全身都是想要藏起来的尾巴。也不是没有谁问他那个孩子到底算是你的什么,他回答不上来,只是支支吾吾的打着哈哈就避过去了。山神也就拖着那身好看的振袖头上戴着漂亮的发簪用绣着白鹤的袖子捂着嘴角坐在树枝上看着他。眼角的暗红色眼影藏在绿叶里恍惚不明。

中原中也知道尾崎红叶的意思,他当然知道,那是他的恩人,从小玩到大的人,教他体术的人,红叶也同样的教过他,梦总会醒的。

妖怪不会做烟花,中原中也没有见过烟花,他想看看。

妖怪不会看见海,中原中也没有见过海洋,他想看看。

妖怪不会跳太宰口中的舞蹈,中原中也没有跳过舞,他想试试。

有太多的东西诱惑他,不管是太宰治口中的游戏,还是太宰治口中的红酒亦或者是太宰治口中的世界。他所见到的人类全部都归类在太宰治的身上,失去了他,中原中也就会失去好不容易重新捡回来的作为人的一面。

中原中也想要感受太宰治的体温,想要触摸那好看的皮囊,想要和他相拥在一起。

 

“妖怪啊,是冰冰凉凉的。”太宰治坐在车上将一本书改在自己的脸上,“像是冰西瓜那样。”

中岛敦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车里的音乐。

 

“我啊,决定留在这里欺负中也了。”太宰治把那瓶偷偷带出来的啤酒从水里捞出来。

“哈,你还嫌这里的青鲭不够多吗!”

中原中也噗的一声学着太宰的样子拉开拉环把罐子里面的液体倒进嘴里,咂了咂嘴作势要扔。太宰治也不来阻止他,只是用余光看着中原,后者呢,犹豫了半天扔进河里也不是,灌进嘴里也不是,只好把那还冒着寒气的罐子放回草地上。

下次我带香槟来吧。太宰治没有说出口,取而代之的是把他还没有喝完的啤酒倒在了自己的头上,冰冰凉的,带着点二氧化碳的味道,气泡在自己的皮肤上炸开来,一个接着一个就像是孩子的梦想破裂那样,瘙痒、挠心还带着点痛。

紧接着他就被一双手推进了河里。中原中也带着黑色皮手套的手把太宰治推下了水。

那不算是礼物,因为太宰治将这双手扔在中也头上的时候他们正在商量是不是带些烟花给中也玩。

“你是小孩子吗。”

“你才是小孩吧。”

一模一样的对话,他们一个站在河里一个站在河边,不约而同的笑起来捡起手边的东西就往对方头上扔。

太宰治已经是高中生了,中原中也却还是中原中也。

“你会消失吗?”

“至少不会在你消失之前消失。”

中原中也带着黑色手套的手和太宰治的握在一起,他一用力,将那个高中生拉起来。

“要和我殉情吗。”

“不要。”

太宰有些庆幸也有些后悔,他没敢说黑色的指甲很漂亮,就像是中原中也没敢说太宰治你的体温很暖和一样。

 

太宰治不见了,国木田和中岛敦满森林的找那个人。

“国木田先生,你说太宰先生有自杀倾向?”

“啊,是啊,从高中毕业开始。”

 

中原中也走的挺突然的。

太宰治一直在这么想,他带着烟花去找中也的时候那个人不见了,他从早上走到晚上,那双鞋子满是淤泥,哪里都找不到中原中也,手里的烟花棒被雨水淋湿。

太宰治心说,我没和他约好,他也和自己说了今天又祭典,别来捣乱,说不定真的忙得不可开交。

太宰治没有去找中原中也,而是折返回了鸟居坐下,拿出打火机一根一根的点那些烟花,一根灭了就点第二根,第二根灭了就点第三根。漂亮的火星噼里啪啦的掉在地上,他也不担心会着火,只是当身边的装着水的水桶里满是烟花棒的时候中原中也出现了。他看着太宰治被树枝划破的手臂三步并作两步用那双带着黑手套的双手给他包扎。

“你别来了。”他恶狠狠的扯紧绷带。

“谁会想来啊。”太宰治隔着帽子亲吻他的头顶。

“你总要成为大人的。”中原中也由着太宰治小心翼翼的,一点一点把自己抱进怀里,隔着西装的衬衫,隔着太宰治的风衣,“你回去吧,别来了。”

幼年的他和这个人约定好在这里见面,同样的话语,这次却成为了离别。

 

这是最后一次,他们不知何时站在互相的身边,既没有约定俗成的话语,也没有撩人的情话,留下的只有伤疤。每每太宰治抬头看那满天星空的时候总是问自己,太宰治是谁?中原中也是谁?他存在过吗?他们存在过吗?

中原中也存在过,但是太宰治大概是不存在了吧,他把自己扔在了那个夏天的森林里。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站在了那个鸟居前面。

那个矮小的人还是站在那里居高临下的看着太宰治,恨恨地咂嘴说你怎么又来了。

太宰治走上前去,在秋日的暖阳里拥抱他,说是啊,我来了,我不经意间就又跑到这里来了,给你带了红酒来,给你带了游戏来,给你带了世界来。

“有够慢的啊。”中原中也咬着牙根皱起眉头来。

“啊——啊——,你最后不还是答应我了吗?”太宰治笑起来,毫无保留的用身体环抱住这个几十年不变的人。

 

中岛敦给那个漂亮的人献上白百合的时候看了看他细长的手指,那里紧紧攥着一双黑色的皮手套,他给自己的友人鞠了一躬又一晃眼看见了手臂,那里笨拙的缠着绷带,一圈一圈的,连最后的蝴蝶结都没打好。

 

在他们追逐这永远停滞不前的时光之时,已经无意间长大,即便如此,他们也依旧遵循着那个包含恶意的约定。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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